心似落玫/山河不夜天
啊,我回来发个文,emmmmm突发奇想吧,我爬墙爬挺快的,但还是不会像之前一样每次都发LOF了,最近都泡在微博——
算了,发就好了
文/竹风吹让春花雨
唐慎觉得自己好像沉浮在一场意外里。
他听到有人在哭,就像故意想把他吵醒一样,于是他醒了,被这个细腻悠长的哭声吸引,想要找到根源。
睁开眼,是唐璜焦急的脸。
“哥!你醒了!”唐璜高兴得大喊了一声。
紧接着姚三姚大娘林账房全部都围了上来。
“小东家你终于醒了。”姚大娘忙端了一碗鸡汤来,给唐慎喝了下去。
唐慎声音有些沙哑,问:“我怎么了?”
唐璜牙尖嘴利,很快交代了:“你在紫阳书院读书,不知道怎么回事晕了过去,你知不知道你晕了一个月!!你都错过了去盛京的时辰了!!”
唐慎一懵:“去盛京做甚?”
唐璜恨铁不成钢地要去敲唐慎的脑袋,一旁的林账房连忙拦住唐璜,道:“小东家是病糊涂了,自然是去盛京参加那会试啊!”
会试!??
唐慎一惊,自己明明……
“今年是何许年间!”唐慎忙问。
林账房摸不清头脑,道:“开元二十七年间啊……”
一道惊天大雷就把唐慎击醒了。
开平二十七年?明明已经到了安景三年啊……
唐慎很快就想明白了,自己这是又穿了,还穿回来了。
果然人多来几次这种事情就习以为常了。
唐慎随口一问:“离会试还有几天?”
“三天。”
唐慎决定现在就上盛京,以他的实力,总归还不会落选。
快马加鞭,快船破浪。
唐慎心里暗喜,幸亏在晕之前先报了会试名额,不然就算他早醒了百八十天都参加不了会试。
“考生入场——”
唐慎风尘仆仆,终归是赶上了会试一场。
唐慎翻开第一题。
“逃墨必归于杨。”
唐慎:“……”
虽然早就知道了这次考题的恶心,但再一次见到这份卷子的时候,唐慎还是想骂人。
什么杀千刀的李大学士!!!
“无耻之尤!!!”隔壁号房的考生已经骂出了声。
唐慎听着这熟悉的骂声,叹口气,不紧感叹世事无常啊。
唐慎沾沾墨色,提笔将曾经的答案写了上去。
有现成的答案谁不用啊?谁还重新想一遍啊?
“观异端者忿……”
写完了这一题,唐慎松了口气,提神准备写下一题,虽然记忆中第一题该是“仪封人请见”,第二题是“逃墨必归于杨”,但唐慎觉得这次应该是分错了顺序,无伤大雅。
纸页翻动,露出了下一题。
“我亦欲正人心。”
唐慎一愣,这不是……当时乡试的题吗……
为什么乡试的题会出现在这里?!!
唐慎错愕地看向明远楼,到底是谁!谁才是今年会试的主考?
李大学士的“逃墨必归于杨”,杨大学士的“我亦欲正人心”。
唐慎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团乱麻。
他焦急地翻开第三道题。
“域虎之乱”
这是……他记忆里开平二十七年殿试的题目,策论第四题!
唐慎调整思绪,集中精神写完了这道策论——他好歹也做了多少年官,这种题那还不是开玩笑?
但他的心绪始终是麻乱的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他依旧是梁诵的学生……
对,梁诵还在世,现下却不再做官,而是告老还乡了。
天下四儒梁诵梁博文,于开元二十五年告老还乡,收了唐慎这个学生,赐字景则,精心教学。
天下四儒傅渭傅希如,于开元十年收了一个学生,名唤谢源,于开元十七年高中榜眼。
傅希如还是状元出身。
这都是刚刚唐慎脑子里闯入的记忆。
唐慎脑子一团乱。
为什么?为何没有王溱王子丰?!甚至亦没有钟泰生!甚至……连年号都变成了开元年,林账房当时说开元的时候自己却没注意。
唐慎脑子里又闯入一条信息。
二十七年前,先皇驾崩,太子赵璿继位,封皇弟赵辅为安王。
唐慎眼眶欲裂:为什么?
为什么是赵璿?!为什么!
唐慎有种直觉,他的现世记忆里之所以没有王子丰钟泰生的痕迹,就是因为历史的更改,在这个时代,赵璿继位了,所以一切都变了。
就像天下四儒亦没有陈凌海一样。
当今天下四儒乃是梁诵,傅渭,纪翁集,徐毖。
甚至,他没有找到王诠。
唐慎苦苦思考,脑子里却蹦出来几个陌生的名字。
谢之业,谢任,谢阙……
唐慎突然猛地一锤桌子。
是谢家!
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一切的种种,都只说明了一件事——王家败落了。
王家败落,谢家崛起。
唐慎用力地闭上眼,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是清明。
待殿试结束,他定要去找王溱!
……
“金殿传胪!”
“开元二十七年,新科状元,唐慎唐景则!”
“开元二十七年,新科榜眼,姚僐姚问机!”
“开元二十七年,新科探花,谢荣谢忆安!”
唐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姚僐,确信姚僐是真的不认识他。
原因很简单,他会试考了会元之后,足不出户,任何宴会都没有出席,唐慎唐景则这个名字,成了文人们熟知却陌生的名字。
若是没有唐慎,姚僐依旧是状元,所以姚僐的能力,可见一斑。
倒是那个探花……
谢家的。
唐慎最近被谢家扰得不得安宁,一连串的问题接连而至。
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谢家一家独大而王氏沦为无名之辈?
唐慎谢过了皇恩,时隔数年再一次走上了盛京长街上。
“这状元郎真是眉清目秀啊,也不知道是否有了婚配。”
“这状元郎倒真有几年前谢家那位的风采,状元郎可当真都这样好看!”
百姓的细碎讨论传入了唐慎的耳朵,唐慎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那所谓的“谢家那位”的名字。
谢溱,字絮寒。
谢溱……他和王溱是什么关系?
唐慎猛地一惊,现下一切乱成一团,一个和王溱相似的名字都能惹得他激动起来。
这个谢溱,他一定要见!
唐慎这次被分配到的官依旧是起居侍郎。
来接他的却不是记忆中的面貌了,而是一个面生的面孔,温和地冲他笑:“唐状元来的好早。”
唐慎扯出微笑,从容地和他交谈。
寒暄了一会,早朝便开始了,唐慎从善如流地躲到了柱子后面,看得其他起居郎面露惊叹:这个唐慎,当真会做事。
赵璿的早朝比赵辅的随和不少,百官开言,却并不是争论不休,颇有一派欣欣向荣的好朝堂模样。
不愧是赵璿,若是让赵璿做了皇帝,唐慎觉得他是可以胜过赵辅的。
早朝毕,唐慎悬着一口气要听下文,果不其然,赵璿召见了苏温允和李景德。
苏温允在他意料之中,但李景德他是属实没有想到。
苏温允和李景德是进来汇报西北战事的,令唐慎出乎意料的是,赵璿似乎早早地就开始对辽国进行了渗透,开始了谋辽一事。
甚至还有以纸代币,设立银引司一事。
这分明都是曾经王溱的想法。
唐慎握笔的力度加深了几分,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提出了这个方案。
“谢絮寒这小白脸提的主意倒是真的不错,帮我们省了不少麻烦。”唐慎听到李景德这样大大咧咧地说。
赵璿随和一笑,接道:“谢卿确实是我大宋的骨梁大臣,所思所想无一不为我大宋谋利。”
苏温允习惯性一撇嘴:“臣不见得,谢絮寒这家伙提的方法也忒难办了。”
唐慎越发地怀疑自家师兄变成了他们口中这个“骨梁大臣”了。
赵璿又是一笑,让苏温允和李景德退下了,旋即马上宣了谢溱,唐慎打起十二分精神,如果那是他家的师兄,只凭声音他都可以认出来。
但响起的声音中气十足,全然没有王溱的温和儒雅,反而更像是孟阆的不着调。
“微臣见过皇上。”
唐慎的心一下冰到了湖心,却始终抱了一丝希翼,万一王溱只是声音变了呢?
随后他就听到谢溱对谋辽一事夸夸其谈,还十分直率地问起了一些刺骨的问题。
唐慎的心一下就沉到了湖底。
王溱不会这样直率,他只会弯弯绕绕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。
这个时代没有王溱——至少目前他没有找到。
唐慎一时间失去了方向,不知如何是好。
结束了今日的差事,唐慎急匆匆地去翻上下二十五年的起居录。
只要有一字一句,蛛丝马迹,唐慎都一定能找到王溱。
唐慎从来没有这么快过,二十五年的起居录,他只看了半个月,却依旧没有熟悉的身影。
唐慎不信邪地继续翻,甚至于翻到了开国时期——终于看到了。
羲和十七年,琅琊王氏子弟王溱王子丰高中状元,年方十六,御赐“状元天下无双”,圣上称其天下无双,年少有为,即日担任七品起居侍郎。
找到了王溱,但他早就入土为安了。
唐慎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君生我未生,我生难逢君。
唐慎不相信转世这一说法,所以在他眼里,他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王溱了。
什么事在人为,如果连人都未曾遇见,又何谈事呢。
唐慎轻轻合上书页,轻轻叹了口气,世间苦痛莫过如此,总归是落到了他唐慎头上。
既来之则安之,这个道理唐慎不是不懂。
但……
唐慎抬眸,眸中闪过点点光——惟愿能在下一个尘世里重逢,生生世世,没有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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